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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9章池宣病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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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天一旦開了頭,那風就跟拉上桿的風箱一樣,轉的停不下來。

鵝毛般的雪粒子漂浮在風裏,簌簌的抖落著,頃刻間滿眼覆白。西棠宮的小廚房裏,浮漾出來的煙火熏熏裊裊,將偌大的空間填滿。煙火的氣息染沒在空氣中,外頭灌進來的寒意被煙火氣一熏,瞬間就散了。

唯能見的趙般若忙活的身影,忙上忙下,快活的似個黃鸝般。

“夏挽,那雪水烹好了麽。仔細要是放下梅花露,如若不然,那味道可就不怎麽純正的。”站在燒開的爐火前,趙般若撩起衣袖,用手拿開眼前的蒸籠,輕輕往裏面瞟兩眼。輕吟一句後,轉過眼眸,看著站在身後的夏挽。

夏挽會意,立馬將晾好的梅花露端過來。

“宣兒最喜歡梅花糕了,好幾年沒有弄過了,也不知道舊事的手藝還在不在。”從夏挽手中接過梅花露,趙般若手上的動作沒有停著,削薄的紅唇輕輕一啟。在提到池宣的時候,溫柔的暖意在她眸底泛開漣漪。

夏挽急忙上前來,回著她的話,

“聞這味道,跟舊識的無異。娘娘的手藝,素來是極好的。再說了,這東西又怎麽會忘呢。”

沒出嫁的時候,趙般若在府中時常跟在母親身邊。因是她的父親最喜好吃梅花糕,所以她母親時常弄。趙般若耳濡目染的,也就學了兩手。後來入宮了,池墨極少來西棠宮。趙般若做的東西,池墨更是碰都不碰,久而久之,趙般若也就不再自討沒趣了。

只是偶爾趙夫人入宮來探望,總會帶上一些,每每池宣嘗著都歡喜的不得了。

以往,趙般若一心只想池宣才識過人,能入池墨的眼。所以,只在學識上抓的他甚嚴格。其他的,反而沒有太過的在意。好不容易,池宣得池墨愛重,趙般若也少不得,要重視起池宣。

想到兒子,趙般若眼底不經意浮開笑意。

忙活半晌,香噴噴的梅花糕總算做成。

說起做梅花糕,可不是個輕易的活兒。先是要采摘好新鮮的梅花,那些爛的壞的,模樣不周正的,甚至花瓣上有半點的,都得棄掉。然後取梅花枝頭上的冰雪,用荔枝木燒開。將梅花花瓣洗凈,用薄紗裹起來,放到蒸籠裏頭蒸,將梅花花露蒸出來。再取來上好的面粉,用梅花露和起來,做成糕點。

雖然說起來,也就三言兩語,可坐起來,需要註意的地方非常多,甚是繁瑣。

好在宮裏頭栽了一片梅林,如若不然,就單院子裏那幾株梅樹,也是不夠趙般若摘的。

拿開蒸籠的蓋子,夏挽將蒸籠上蒸好的梅花糕端出來。一起鍋,立馬香氣四溢。既有雪水清甜的氣味,又有清凜的香氣,頓時熏的整間小廚房,都洋溢在一股奇特的香味中。就連一旁的夏挽,也忍不住吞了好幾口口水,

“娘娘的手藝果真是一如既往,香的奴婢恨不得將舌頭都給吞了。”

被夏挽輕輕一誇,趙般若掛著喊住的雙頰抿了抿,隨後笑出聲音來,

“就你嘴甜,吃了蜜了。好了,趕緊拿到禦書房去,這個時辰,宣兒該是下課了。”

自從那日之後,池墨就下旨,讓池宣入禦書房去。並且請來月隱上下最好的學者跟夫子,對池宣進行教導。從月隱開國以來,還沒有哪一個皇子,是有如此厚待的。

夏挽明白趙般若的意思,不敢耽擱,立馬將梅花糕裝入到食盒中,走出小廚房的房門。

可夏挽走去沒有多久,一直在池宣身邊伺候的秋棠,滿臉憂色的闖入內來。外頭正是嚴寒的天氣,可是此刻趙般若眼前的秋棠,一張描著精致妝容的小臉,除了急切,還懸掛著晶瑩的汗珠。

臉頰還因跑的太急,而嗆的通紅。

看到趙般若後,趕不及行禮,先開口,

“娘娘,大事不好了,今日殿下也不知怎麽的,竟是暈了過去。此刻陛下已經宣來太醫,為殿下診治。陛下怕娘娘擔心,特地命奴婢回來,請娘娘過去照看殿下。”

“什麽,宣兒昏倒了。”剛剛還洋溢在池宣得寵的喜悅裏,此時聽到秋棠的話,趙般若面上的神色就跟被凍住一樣。好不容易緩神過來,將身上的袖套往一旁一扔。連身上的衣裳都來不及換,立馬就往禦書房跑去。

等到趙般若來到禦書房的時候,禦書房堂前,已經站滿了太醫。瞧見趙般若進來,堂上的太醫,恭恭敬敬的跪了一地,

“參見貴妃娘娘!”

“各位大人不必多禮!”虛扶一下手,趙般若讓太醫們起身,即刻走到池墨跟前,

“臣妾參見陛下,陛下,宣兒情況如何了?”

自己在池墨心中的地位,不需要任何去提醒,趙般若心中比誰都清楚。池宣從來,都是趙般若的命。聽的池宣暈倒的消息,趙般若整個人就如熱鍋上的螞蟻,被放置在火上烤一樣。

“宣兒他……”沒有直接回答趙般若,池墨的眸光有一瞬間的閃爍。過了好一會兒,池墨的目光方是凝定下來。揮了揮衣袖,將一屋子的太醫全部遣退下去。就連在禦書房裏頭伺候的宮人,也被池墨揮退。

一時間,除了昏迷的池宣,禦書房裏頭就剩下池墨跟趙般若。

拉著趙般若走到一旁,池墨的臉色,顯得尤為沈重。深若寒潭的眼瞳,眸光落到趙般若身上時,那凍入骨髓的嚴寒,使得趙般若如坐針端。一縷不詳的預感,竄上頭腦。

“陛下!”聲音顫抖的,幾乎聽不出清晰的咬字,顧不得禮數,趙般若上前握住池墨的手,

“陛下,宣兒到底怎麽了?”

“阿若。”池墨的聲音很沈,如同山澗裏頭濺出來的餘音,在趙般若的耳朵裏,撩開一陣陣戰栗。英挺的劍眉蹙了散,散了又蹙。好一會兒,才是再次開口,

“阿若,我們之間原本是不需要這樣的。那些事情,原本也不怪你。你嫁到宮裏頭,受苦了。而我娶了你,也受苦了。”

池墨一番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,使得趙般若不知該如何去回答,只能安靜的,聽著池墨繼續開口。

“宣兒他,中毒了。”

“什麽!”一句話落下,尤為平地驚起的一道驚雷,震的趙般若耳旁轟隆隆的巨響。特別不能接受,趙般若凝著眼眸,死死的瞪著池墨,

“怎麽可能呢,宣兒怎麽會中毒呢。不可能的,這些年來,宣兒的一舉一動,吃的用的,皆是我親手照顧的。到底是誰,到底是誰。”

“呵呵。”看著趙般若歇斯底裏的模樣,池墨眼底湧起一絲嘲諷,淡淡的瞟趙般若一眼,池墨的聲音如從冰天雪地裏鑿出來的一樣,冷的讓人瑟瑟發抖。

“池冉是怎麽死的,你心裏不清楚麽。”

池冉的死,趙般若當然清楚,可是趙般若更加的難以置信。搖了搖頭,

“不可能,怎麽可能呢。”池冉的死,乃是太後所為,這一些趙般若都是知道的。可是趙般若能有今日,皆是太後的功勞。所以,趙般若一直將太後當成自己的靠山。而更多的,趙般若是不明白太後為什麽要這麽做。

太後明明說……

不敢將自己與太後之間的那些交易說出口,趙般若只是茫然的看著池墨。回眸望著趙般若的表情,池墨的眼神,更加冰冷。嘲諷的笑靨在唇邊輕輕勾起來,他輕蔑的瞟趙般若一眼,緩慢開口,

“你連你的盟友底細都沒有查清楚,就敢與她合作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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